第八章 开张
第二天一早，七点多，张招娣和陈沉便骑着车去了县城的汽车站，在靠近门口台阶不远处，找了个不影响来往行人又显眼的地方停了车。
然后陈沉从车后面将绳子绑着的两张方形凳子搬了下来，一张递给了张招娣，还有一张自己塞到了屁股底下，优哉游哉地看着汽车站的大门发呆。
万事具备，现在就等着客人上门了！
不过，看了一会儿，陈沉发出了感慨：“没想到现在海门汽车站的客流已经这么大了！”
汽车站的热闹程度可以直接体现出一座城市的繁华程度。
印象中两年前的海门汽车站是绝对没有这种客流量的，可能是这两年随着申城的迅猛发展，距离申城比较近的海门也跟着获得了一些发展的机会。
来往的人也多了不少。
这座县级市也开始了它的快速生长。
等了半个小时左右，陈沉的摊位前依旧还没有开张，不过陈沉并不着急，这个时间点来汽车站的基本都是刚刚吃完了早饭的，自然不会来买油炸小吃，再等一会儿，等有其他城市开来的班车到汽车站，那批乘客才会有变成客人的可能性，所以不用着急！
只是他不着急不代表张招娣不着急，快一个小时过去了，都没人来买着吃，她有点沉不住气了：“沉沉，怎么还没有人来买着吃啊？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试试？”
要不怎么说母爱是最伟大的呢？张招娣怕打击到自己儿子，话说的很委婉。
陈沉摆了摆手：“妈，你就放心吧！人肯定会有，我就怕你忙不过……妈，妈，准备好，来人了，来人了，马上来生意了！”
陈沉看着从汽车站的出口走出一大批的人，料想应该是第一批其他城市的乘客到海门了，自己赶紧起身，同时招呼着张招娣起身。
原本还担心没生意的张招娣被陈沉这突然的反应弄得一紧张，拿过旁边的白毛巾不知道在灶台口擦着什么。
陈沉看得也是一笑，打趣道：“妈，别擦了，都能照镜子了！”
说着，他将旁边的一桶油打开，然后倒进了锅里，倒了大概半桶油左右，将煤气灶打开加热，油锅加热也是需要时间的。
“哎，大姐，你这咋卖啊？”
在陈沉忙活油锅的时候，一个背着蛇皮袋的中年大汉带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站在了摊位前。
陈沉打量着那大叔穿着，应该是外地来打工的，估计是小孩饿了，这人生地不熟的，也不知道哪里有卖吃的，正好看到他这个小吃车像是卖吃的，才上来询问的。
不过从那忐忑的神情也可以看出来，对价格很担心。
张招娣被问，目光却是朝着陈沉看了过来，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些东西的价格，陈沉微笑地看向那大叔，指着一个个盘子里的串，利落地介绍道：“这上面的都是5毛一串，这下面稍微贵点，1块钱一串，底下的有1块5的，也有两块的，大叔，你看你要哪一种？”
“娃儿，你看，你要吃哪一种！”
陈沉准备的种类还算可以，大概十四五种，那大叔看了半天，手想指却又没指，最后看向了自己的小孩。
那小孩怯生生地指了几个串，陈沉在他指的同时，也是一个个拿了出来，往旁边空的餐盘一放：“大叔，这些一共是四块钱，您看够不？可以的话，那就先给你放油锅里炸了！”
“行，够了够了。”
那大叔一边说着，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，陈沉接过，从旁边的盒子里拿了一块钱递了过去。
第一单生意成了！
张招娣是典型的农村妇女，虽然没什么文化，但干活麻利，这七八根串下油锅，一点不慌乱，很快就炸得金黄略微带点焦糖色捞了出来。
同时热油炸过串上的调料，阵阵香味飘出，那小孩本来就饿，这会儿已经开始啃手指了。
“大叔，甜酱还是辣酱？”
炸熟的串放入旁边的小碗沥干了油，陈沉将旁边的酱盒打开，先拿了两串，朝着大叔问了一句，后者看了一眼小孩，让刷了甜酱，陈沉最后又洒了点孜然粉和胡椒粉，然后整个递给了那大叔，大叔还没过手呢，他孩子直接接过这两串，往着自己的嘴里送去。
“慢点，你慢点点，烫！”那大叔看着小孩吃得这么猴急，关切地看着，嘴里不断地出声提醒着，不过那小孩显然是听不见了，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两串，又来拿陈沉手里下一串刚涂好酱的串。
“怎么样，好吃不？”陈沉朝着那小孩问了一句。
“好吃！”美食在前，那小孩也没那么怯生生了，自己来接串的时候，听着陈沉的话，连连点头。
“呵~”陈沉跟那大叔相视一笑。
陈沉一串串涂，那小孩一根根吃，等陈沉全部涂完，小孩也基本吃完了，拿过最后一根，那大叔似乎是怕小孩还要吃，道了声谢，赶忙拉着走开了。
“哇，这炸的什么？这么香？”
那大叔带着小孩刚走，又一个稍稍年轻一些，不过看年纪应该也过了三十的男人走到了摊前，胳膊还夹着一个公文包。
这是这年头做生意的人必备的装备，至于里面有点啥，那就不知道了，反正有些人最值钱的就是那个包。
“这些5毛，这些一块，然后这些有一块有两块。”陈沉打量着，也没忘了介绍价格。
“行，先给我来5块钱的！就这些吧！”那男人随意点了几串，然后从自己夹着的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块钱，跟先前那大叔有些皱巴巴的五块钱不一样，他这五块钱很新，而且没啥皱褶，应该是整整齐齐放着的。
“小伙子，挺孝顺啊，还跟着自己的妈出来帮忙！”等串的功夫，那男子跟陈沉聊了起来。
“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！”陈沉笑着回了一句。
“高中？”
“嗯，刚毕业。”
“考上大学了？”
“考上了。”
“文化人啊！”那男子点点头，嘴里重复道，“不错，不错！”
“老板第一次来海门？”陈沉问了一句。
“嗯，差不多，来过两次，好地方啊！”那男子说着，还四处看了两眼，从他的眼里，陈沉看到了兴奋和野心。
显然跟之前那个来讨生活的大叔不同，这是个想做大事业的人，就是不知道能力到底能不能撑起他的野心了。
“老板，甜酱还是辣酱？”
不过，这些跟他没啥关系，他现在就是个买油炸小吃的。
“辣，给我多涂点，我最喜欢吃辣了！”那男子看着放着辣酱的酱盒，眼里都在放光，同时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喉咙。
显然，如他自己所说的，是个特别喜欢吃辣的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