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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2.第82章

小说:民国女宗师 作者:马桶上的小孩 更新时间:2018-03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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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订阅比率低于50%的姑娘, 需要等几天才能看到最新章。  江水眠大笑:“真是不同人不同样, 中华武士会成了上流社会团体了,您也像个大老爷似的。”

  栾老手里拿着根比手指粗一圈的雪茄,这时候才点上:“你也不同, 这会儿漂亮了。跟我最早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很像。那时候你还穿着学生装的吧。”

  他老了, 嘴也碎了:“外头人不知道,否则见你真要吓一跳。谁能想到三年前到天津来,裹着旧棉袄, 头发像是狗啃过, 冻的天天吸鼻涕的小子, 会是个小美人。还给人当了太太。”

  江水眠第一次见栾老的时候很早。

  栾老也是天津无数不多的,知道当年宋良阁的徒弟是女孩的人。

  江水眠笑:“程石方看来还挺好的, 肯跟你说了。”

  栾老的脸被雪茄的一点光照亮:“听说打了个程石方的是个鼻子上有红痣的丫头, 我还能不知道是谁么?”

  江水眠挪开井上的两块木板, 将桶放下井里去,听见扑通水声, 晃了晃绳子, 这才转动旁边的木杆。让耳朵发痒的咯吱咯吱声音响起,江水眠边笑边道:“您不说, 我都忘了要叫您师公了。”

  栾老看着水桶渐渐升上来,像是愧疚的献殷勤,伸手帮忙将水桶拎出井外, 只是他这么多年没干过这些活计, 水桶晃了晃, 洒在他皮鞋上。

  栾老放下水桶,悻悻的甩了甩手:“现在天津卫不行了。好多人都开始往上海跑了。”

  江水眠充耳不闻,拿瓢舀出水来,冲了冲院子里的石板地。

  栾老又道:“天津卫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。还有一些脸都不要了的,是自己人。”

  江水眠一直不回答,他只能继续道:“岂止不教真东西,已经成了真的中华有神功了。特别是去年会友镖局彻底关门,好多人都到各个道上混了。这才三年,已经彻底变了天了。对了,你当时说你自己那套武功叫什么?”

  江水眠手捧着井水喝了两口,拿手背擦了擦嘴,笑:“科学斗殴派。”

  栾老:“哦对,科学,科学。”

  江水眠:“少扯这些没边没界的淡。我目无师长,不懂尊老爱幼。你忽悠过宋良阁一回,想再来忽悠我?”

  栾老叹:“我只是坏,本来就坏,哪里算忽悠呢。你想让‘科学’两个字在天津卫众多武行间立足,我就愿意帮你做到。不破不立,现在需要你。”

  江水眠蹲在地上,把她那金贵的衣摆抱在怀里,生怕回了家要挨卢嵇骂,笑道:“在形意、八卦众多门派里,我叫个赛先生派也行?要真行,我现在给我这只有一人的门派改名叫内功吔屎派,也能在南市立个牌匾?”

  栾老噎了噎:“一个丫头,还是这样说话难听。再说,怎么就你一人,你师弟不是来了么?”

  江水眠愣了一下,低头拿剩下的井水洗了洗手:“栾老,你这本事早在一个武士会的会长之上了,天底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?”

  栾老嘿嘿笑:“他还觉得自己瞒得住我,那刀一劈,棍一扫,就算没有招式,我这个看宋良阁长大的,也知道是谁教出来的。宋良阁是不是心里有不甘我不知道,但你的性子我明白。你是可以闹个翻天覆地,要那些踩过你一脚的人全都断了腿。”

  江水眠:“那我就该先把你两条腿留在这里。”

  栾老摇了摇头,狠狠抽了一口雪茄屁股,扔进水桶:“我还帮得上忙,到回头再砍也行。更何况我看你进了城,就做了卢家的姨太太,就知道你心里惦记着。这倒也没错,攀上卢先生,没人真敢动你。”

  江水眠:“瞧您说的,卢先生贪图我的美色,把我强掳了去,我还能说不。你自己有你自己的想法,你也有的是本事,自己去做便就是。一位宗师人物还折腾不起来,就非要找我这个做姨太太的。”

  栾老叹气:“我早老了,不行了。你心里早知道我会找你,否则不会肯上这车,更不会肯在这儿听我说半天。你若是答应,我心里自有计划,保准让你给宋良阁正名,让你做这天津卫的一代宗师。”

  江水眠憋不住的嗤笑:“您这忽悠人的本事确实连年不行了。”笑归笑,她道:“看来你也逼急了,肯让女人出头了。栾老,您这现世报来的太晚了。”

  栾老摆手:“晚了也来了。看来你算是答应了。过两日我再与你找机会细说。今日再不回去,你的卢先生要急了。”

  栾老站起身来,他还穿不太惯白西装,屁股上两道井沿的灰痕,他拍了拍屁股,又问:“肃卿还好?”

  江水眠笑,露出一口白牙,两个酒窝,三字在牙缝里咬的汁水四溅:“好得很。”

  栾老脸色暗了暗,知道不好再问,换话道:“你功夫没忘?忘了就都白搭了。要不来试一试?我也想知道你如今是个什么火候。”

  江水眠:“我什么也没带——”

  她还没说完,栾老一招崩拳迎面击来,他说自己老了,却一甩手连西装的窄袖都灌饱了风似的在在她面前一响。屋檐底下的白灯笼,一点微风从破洞穿过,光晃了晃,灯笼纸噗噗两声细响。

  不管是示威还是试探,这一拳确实足以让人屏息。

  江水眠没躲,栾老以为拳已经快刮在她脸面上,却只感觉一阵尖锐的痛感绕在手腕上。低头看去,一截细细的红绳缠作两圈套在他手腕上,勒的两边鼓起的肉泛青。绳子两端握在江水眠细白的小手里,绷得像是琴弦,弹一下就有脆响。

  栾老笑了:“你有这份戒备,就说明你不可能是来天津投奔卢家当姨太太的。也说明,你就能成事儿。”

  江水眠松开了红绳,道:“下次,我保准拿刀子给你画个大手表。”

  栾老摇头:“传统就是不行了啊。你都不用棉麻线,改用尼龙绳了,还是洋人玩意儿好使啊。”

  江水眠:“……一根偷拿来的鞋带都能感怀国家命运,您真是知微见著啊。”

  她出了门的时候,装作回来收拾东西,手里拎了些杂碎玩意,那拉车的汉子还站在外头,脸上的汗和衣服都干了。江水眠低头一看,地上那个袁大头已经不在了,她坐上车,笑道:“回去吧。”

  到了卢家花园不远的街口,拉车的汉子放下她,转身带着咵咵声响,跑进了夜色里。江水眠没多想,她蹦蹦哒哒进家门,鲁妈领她去吃饭,她却看着桌上就只剩下她那一份,还温热着。

  江水眠以为卢嵇还没回来,道:“五爷今天是不回来了。”

  鲁妈尴尬的笑了笑:“老爷今日回来的很早。总等您没回来……”

  江水眠心道坏了,想装乖,没几天就要露馅了啊。

  她使出了在家和宋良阁抢饭的本事,潦草吃完,一抹嘴问道:“五爷去哪儿了?”

  鲁妈欲言又止,还是指了指楼上,道:“在书房。”

  她蹬蹬跑上楼去,书房的门开着,外间没有人,只有内间合着门。

  江水眠敲了敲里间隔断的那一扇门,装出自己最乖巧的声音:“五爷。”

  里面没动静。

  江水眠不信他不在。又敲了敲门:“五爷吃了么?”

  卢嵇声音从里头传来:“吃了。”

  江水眠:“吃的什么呀。”

  卢嵇:“海参烩猪筋、燕窝鸡丝汤、鱼肚煨火腿。”

  江水眠:“哎?那为什么只给我剩了小馄饨……”

  她话音刚落,才意识到卢嵇是在耍她。

  江水眠翻白眼:幼稚。

  卢嵇:“小馄饨好吃不?”

  江水眠心道:咱能不能别隔着门说话了。还是张口回答:“好吃。”

  卢嵇:“我包的。”

  江水眠:“哦……哎?!真的么!”

  卢嵇声音里似乎有点笑意了:“滚进来。”

  江水眠:“哎。”

  她推开门,探头探脑。里间显得比外头简陋多了,好几张铁架,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一些零件,墙上糊满了乱七八糟的图纸和一些地图,搞不清楚还以为他是个能徒手造炸|弹的地下党……

  卢嵇抬了一下台灯,带着眼镜看了她一眼:“吃的连嘴都忘了擦是吧。”

  这货带上金丝圆框眼镜,真有点衣冠禽兽的劲儿。

  江水眠抹了抹嘴,迈步蹭过来。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卢嵇已经离家了,他才看见她一身衣裳,倒终于满意了些,没嘲讽她,夸奖了他自己一番:“我这审美,就是个秃毛大老鼠也能被我打扮成雪山火狐。”

  他本来不想问,后来觉得自己很有立场问,这才开口道:“去哪儿了?”

  江水眠:“先去找陈青亭玩了。之前不是找你的时候没能进来,那天我就暂住在陈青亭给我找的一个院子里。还落了点东西,就过去都拿回来。”

  卢嵇笑道:“都编好了才想着上楼呢?”

  江水眠其实知道卢嵇脑子很好使,但她又觉得在很多方面他是个笨蛋。她心里都哆嗦了一下,也不知道卢嵇是真知道了还是假知道了,道:“我怎么编了!”

  卢嵇笑了笑,好像心知肚明。他对此没多说什么,道:“陈青亭收了那头面,什么反应?”

  江水眠:“他说谢谢卢先生。”

  卢嵇:“不用谢我。”他送东西,自有别的意思。

  陈青亭在京津唱戏,虽有不少人喜欢,可再是名角,要没有撑腰的爷,就不好拒绝一些腌臜事儿。他就是想表明立场,告诉陈青亭愿意给他撑点腰,就是离眠眠稍微远一点。他出东西让江水眠送,更是想说江水眠是他家的人。

  结果好像这两个傻子都只知道乐,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。

  卢嵇只好挑明:“他少跟你玩的太近就好了。”

  江水眠心里觉得有趣,却想引他多说话,故作不明所以:“怎么不能一起玩?”

  卢嵇没想到她还有理了,放下手里的零件道:“他是个男旦,也是个男的啊!你看有几个男旦不娶妻生子的,他又不是你小姊妹。”

  江水眠撇嘴:“他就是!”

  卢嵇气笑了:“别人不觉得是。你再总过去,过半个月就有人说闲话,说卢焕初的太太跟个唱戏的好上了。我倒是不怕以后秃顶,空出来的地方都让你给我栽上草了。”

  江水眠心里笑:原来你会在意这个啊。

  她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:“就他那样,我会喜欢他?”

  卢嵇看她犹如掰着指头细数男友的三岁小女孩,笑:“你还能知道自己喜欢谁?”

  江水眠倒是真心话:“我知道!”

  她这么回答,卢嵇脸上的笑凝住了:“谁?”

  江水眠:“不告诉你。要不然你要骂我的。”

  卢嵇傻了一下。

  她喜欢谁?她知道喜欢这俩字怎么写么?!

 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,左边胡同口有一老字号的茶馆,右边正对有天津新开的一家名流凑热闹必去的咖啡厅。

  卢嵇坐在一楼卡座内,倚着靠背,帽子放在桌台上,眼前有一张小小的黑白相片纸。

  司机还在外头停车等着,卢嵇手指敲着桌面,一会儿,忽听见咖啡厅的玻璃门上挂着的铃铛响了两声。咖啡店的女招待往往比咖啡有名,都把自己瞧得跟角儿似的,前台那里女招待似乎很傲气说了几句蹩脚的法语,他微微偏头看去,就看到窄窄一个人影,站在门口,对着那女招待的法语有些茫然。

  那是个白的发光的女孩儿,穿着青绿的薄袄裤,白袜浅口布鞋,外头套着件褂子,身材娇小,一根软细的辫子搭在肩上。

  身后背着窄平的长箱,像是装着一把古筝,几乎要有她高,蒙皮的箱面有些破旧的痕迹。

  她半天也没说清楚自己要找谁,女招待不耐烦的换回了天津话,想把她赶出去,卢嵇拦住了走过送水的另一个女招待:“门口那个小辫子,对对就是那个跟卖鸡蛋似的小丫头,是我请过来的,你带她过来就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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