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一架飞机

　　“说点什么吧，都已经停电了，再不说就把来不及了。”万凯伦憋不住了，他很怕。

　　“说说吧！”万全胜开口。

　　谁都没有说话，听到的却是万千红和妈妈的哭泣声。

　　窗外楼下的嘈杂声很大，期间夹杂着尖利的叫声，爆炸声，枪炮声，和不知什么东西损毁的声音，在23层楼上都能听到。凯伦想要看看，但是被拉了回来。夜很长很长。似乎要人人用一生的时间去等待那一抹晨曦。

　　早饭还是要吃的，没有电，只有一只从石柳青朋友那里取来的一个天然气灶，母女两人好歹做好了早餐，含着泪光用完早餐。

　　“柳青，凯伦，和我下去走一趟。”万全胜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，从22层楼的高度看地面不是很清楚，城市里似乎有很多处冒起了浓烟。偶尔有一辆军车扭着身子行使在路上，却不是在清理尸体，而是在开枪射向尸体。

　　“爸，还是等等吧。看看有没有别的邻居愿意一起去。”

　　“叔叔，我觉得凯伦的建议好，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，还是人多比较好。”

　　“爸，我也要下去看看。”万千红没有呆在家里的打算，这个时候还是和大家在一起的好，至少更有安全感。

　　“既然你们都想下去看看，我也得去，一个人呆在家里担心，不如死在一起的好。”妈妈从厨房出来，脱下围裙。如果是往常，妈妈这话一定会招来全家的埋怨，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做出什么表示。

　　“好，走吧。”万全胜穿好鞋，走出门，按了按对门的门铃。几声之后，没有人开门，也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。“下楼看看吧，我估计小罗有可能在家。”

　　小罗家一家五口住在万家的楼下。平时都在忙，相互有交流的时间基本在电梯到停车位这么长的距离。但在面临不明情况的危机的时候，万全胜也没有对小罗说什么客套话。“罗先生，下去看看，看看是什么情况。”

　　“万先生，还是不要去了，太危险了，昨天晚上我趴在窗户上看了一夜，大街上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不少了，现在还有那么多。要去你们去，我们是不会去的，我们不想去送死。”

　　找了两三户人家，只有三个人愿意跟万全胜出来看看。车库已经被关上了，应急照明开启后，车库里的三具尸体已经被什么给破坏了，八个人几乎全都呕吐了出来。万千红含着泪花想要将尸体清理掉，但是没有人愿意伸手，只得作罢。

　　从车库探出头来，四处静悄悄的，偶尔的一两只不知名的鸟从花园中扑棱棱飞起。公寓区的看门人已经不知去向，只留下门口保安岗墙上的血迹和一个女性尸体，尸体的头已经被打出了一个洞，暴露在阳光下黑魆魆的吓人。门前马路上横七竖八的停着十来辆车，有两辆万全胜还有点眼熟，似乎是和他住一个公寓区的。地上凌乱地告示和警告牌已经被胡乱踩上脚印，万凯伦捡起两张，看了看，是预防病毒感染和感染后果的告示，还有一张是见到病毒感染后的症状和对被感染人的处置办法。车里的人大都不知去向，地上躺着的十几具尸体的头上都被枪打出了洞，有的还在滴着似乎是脑组织什么的。似乎是被呕吐声惊醒，一条一尺半长的小狗从一辆车中钻出头来，冲着万全胜一群人叫唤。万千红想将小狗抱出来，被石柳青制止了。

　　往东走，有一辆军车似乎被炸毁，车内的军人已经被震死，当过兵的万全胜首先将车内的枪取了出来，十一支，自家人一人一支，又将别的枪递给了跟来的三个人，还将车顶的机枪和弹药全部带走。每人收拾了武器，往东边又走了一段，没有发现活的人，除了公寓里敢探出头的几户人家。“嘿！给我一支枪，我和你们一起。”公寓楼里的一声叫喊又引得好几家窗帘打开。“不要理他们，”万全胜说，“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谈事的时候。回去了在说。”

　　“好！回去再说。”褚晨宇，万全胜认识的，和万全胜在公司业务上有往来。几次接触之后，算是以朋友相待了，尽管在万全胜这个年纪，所谓朋友已经不是年轻人想的那样了的关系了。几人不敢走的太远，没有触动任何东西，就回了车库，将车库门关死。

　　“你们有人曾经打通过公安机关电话吗？”万全胜首先问那三个人，他不想让气氛安静，他知道，这时候的沉默会让所有人都更加恐惧。

　　“我没有打通过。”褚晨宇回道，“昨天晚上还打通过一回，今天早上就打不通了。”

　　“我也是，别的电话也没有打通，110、119、114、122都没有人接。”一个高瘦有四十多岁的男子回道。“似乎政府已经瘫痪了，不过今天早上听到有军队的人用喇叭喊话，要大家安定，呆在家里不要出去，以防感染。并且有告知预防和感染后的处置办法。”

　　“照现在看来，似乎军方也没有办法处理现在的这种状况了。我们看来只能依靠自己了。”

　　“万叔，你的做法是对的，现在我们只有依靠自己了。没有了军方和政府的控制，社会状况会混乱的。我们应该保持我们能够生存下去的资本。”石柳青没有坐下，“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将所有人找来，看看怎么办？”

　　“现在不是时候。”万全胜打断了石柳青的话，“我们先回去吧，回家关好门，过两天再说，车库门不要再打开了，有车也出不去的，看现在外面的情况是没法开车的。要出去自己走正门出去，不能再走地下车库了。”说完各自回家。23楼的高度很高，两个半小时才到，之所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，是有原因的。万全胜没有将枪全分了，除了被带走的三支枪和六夹子弹，万全胜将剩余的枪和子弹全部带上楼。虽然很重，好在几个人轮流背着往上带，倒也全部带上去了。

　　时间很难熬，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，没有人能够抵御恐惧，尽管五个人在起可以一聊一整天，万凯伦不上阁楼了。呆在起居室窗前或者阳台上观看着目所能及处，时不时发现什么，招姐夫过来一起观看。

　　姐夫接过望远镜，找了半天，看见一架直升飞机似乎是顺着公路冲公寓楼方向飞来，太远，还听不到什么声音，那飞机是时不时还在向着什么射击，地面被挡着看不见，但是可以清晰地看到直升飞机一直将弹药打完之后才飞回去。石柳青将望远镜递给万凯伦，“才一架飞机。”“他们在向什么攻击？”“我估计是被感染的人。”

　　“嗯！看样子军队不是不管了，而是管不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