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97、窗影之下
众人焦急呼声之中，炼金会长依旧淡定。
他淡淡说了句：“不知道，积分兑换可选择匿名兑换，他没有公开自己的账号，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。”
阿德：“这怎么可能？APP是你开发的，你怎么可能不留后门？”
炼金会长：“……”
炼金会长：“我就是不留，你咬我啊？”
众人瞬间无语，阿德尽管气得七窍生烟，也不可能真冲上去咬炼金会长一口。
他重重哼了一声，回到位置上坐下。
愚者打圆场。
很多时候，他都扮演着这样的和事佬角色：“阿德，大家都是同僚，虽然今天我们碰到的事情不同过去，火气也不要太大。”他再对会长说，“会长，巨手毕竟非同小可，你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兑换者是谁吗？”
炼金会长：“找不到。当初三申五令为了兑换者的安全，一切匿名的不正是你们吗？”
炼金会长斩钉截铁的回答断送了众人最后的希望。
是啊，当初是我们提出要求的。
我们又怎么知道会世界末日，而你一个程序员竟然不给自己留后门啊艹！
众人哪怕在心中骂了无数句国骂，也还是维持基本颜面，强颜欢笑地坐回原处，谁让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。
大人物也不容易。
这时，亲切吸血鬼突然出声了：“会长，你刚才说对方在兑换血族和炼金术师的东西？”
炼金会长：“现在也还在兑换。”他说，“那只巨手在系统里换出了十万积分。”
亲切吸血鬼：“大家还记得吗？这一次，我们为了激励参赛者，设置了一样特殊奖品。”
其余两个人被他提醒了。
阿德低低道：“我们的初拥！”
亲切吸血鬼：“没错，血族第一样可兑换物品，是我们三个人中某人的初拥，只要他兑换了这一样东西，我们总会见到他——或和他有关的人。”
话音落下，众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在炼金会长身上。
炼金会长：“……”
他很无奈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，放在桌面上，任由所有人围观10万积分得主的兑换之旅。
他也准备围观一下。主要想看看对方究竟什么时候准备兑换伯爵初拥，不管怎么说，既然对方需要血族的物品，那么作为血族品类的顶尖奖励，暗夜拥吻，总会被兑换的……吧？
就在这时，外头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惊呼。
刚刚经历了一场末日灾难的众人瞬间跳起来：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！”
门外传来答话声：“是任务大厅传来的惊呼声音，他们发现有一位匿名参赛者正在疯狂兑换《地狱入侵》的奖励，现在正……呃，有点疯狂，一直在讨论。”
众人瞬间一默。
他们看了看彼此，又看了看炼金会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。
突然，阿德从位置上站起来，推开窗户，让外头的声音能够直接传入圆桌之中。
窗户一经打开，那隔着层膜，隐隐约约的喧嚣顿时如同热水滚沸，咕噜咕噜沸腾起来。众人听见：
“匿名2222又兑换了炼金术列表的神之奥义书，一万积分！”
“匿名2222又兑换了炼金术列表的魔法脑袋，一万积分！”
“匿名2222已经兑换了7万积分的物品了，他怎么可能还有积分！”
“他还会兑换多少东西？”
“他是要把炼金术列表和血族列表的东西全部搬空吗？”
“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队？”
“一个人，他肯定是一个人！这是一个再强的团队也没有办法达成的积分数，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——他是一个人！”
屋外喧嚣传入室内的同一时刻，特殊部长除了和众人一起听来自任务大厅的声音之外，他还向外一探头。
他看见，集市热热闹闹，各种各样除人以外的生物自如来去。
地上忽然来了一辆向日葵车，向日葵骑手开着装满包裹的车子走在街道上，每到一处，它停下车子，车后方毛茸茸的褐色刺球突然就地一滚，舒展身躯，变成一株矮矮小小的卷柏。
它脑袋上一丛翠绿的叶子像是无数只小小的手，往下一低脑袋，叶片齐动，从车上拿下快递包裹，分散入左右投递包裹，投递之后，又将新的包裹拿出来放到向日葵跟前。
向日葵打开了自己的脸。
炼金法阵与蓝色是通道再度出现，包裹消失在通道之中。
特殊部长在街道的尽头看见了同样的蓝光。
他极目眺望，看见一株巨大的榕树立在街道的尽头，一样样包裹在蓝光之中出现于它的根系。
于是那些垂落下来的根须就如同一只只手般动了起来，卷起包裹，分门别类，寄放树枝……
特殊部长出神地看着，突然见到一个女人从街边路过，当她经过向日葵的时候，女人满头蛇发蠕动，其中一条蛇头长长探出，咬下向日葵一瓣花瓣，几个蛇头争相品尝，嚼食不停；天空之中，忽然掠来一道灰影，灰影在天空之中左突右撞，长长地尾巴甩来甩起，尾巴尖甩过特殊部长所在窗户的时候，他注意到对方的尾巴上居然扎了一条小彩带，彩带上缀着一串小星星。
可惜没等他看见更多，这道灰影已经“唳唳”远去。
五分钟后。
不停歇的兑换终于停止了。
众人双手交握，注视着彼此。
愚者正想说话，本来冷静下来的外头突然又飘进来一句话：
“咦，2222兑换了所有血族列表和炼金术师列表中还算不错的东西，怎么偏偏漏了暗夜拥吻？莫非他就是绕蛇之环中的某个伯爵？”
三位伯爵：“……”
又是阿德站起来。
他冷着脸关上了窗户，重新坐下。
特殊部长发言了。
从刚才开始，他就保持沉默，但现在是说话的时候了：“既然找不到这个吓跑恶魔的人——”
愚者纠正：“暂时找不到。”
特殊部长：“既然暂时找不到吓跑恶魔的人，那么就请黑暗世界将巨手交给我方，我方会竭力研究这只巨手，研究成功之后，我会申请将研究所得与你们共享。”
愚者截口道：“这绝不可能！黑暗世界为阻止恶魔入侵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，你们这样轻飘飘就准备把东西拿走吗？”
特殊部长：“都说了是替你们将东西研发出来……”
愚者：“我们并不需要。”
特殊部长：“这样吧，你们开发，让我们的人加入团队之中，我们双方情报共享，如何？”
他相信愚者会答应的。
毕竟心理学研究称，当某人拒绝过你第一次之后，再要进行拒绝行为之际，他就会进行更深入的思考和更多的迟疑。
而这，就是你的机会。
愚者果然犹豫了起来。
此后的半个小时之中，两方继续进行更深入的讨论，终于，两方经过友好磋商，达成了第一步合作关系。
一切草创。
但特殊部长与愚者握手挥别之际，心中踟蹰满志。
无论如何，这都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。
嗯，除了世界末日和那只天空上的大爪子……
离去之前，他又记起了一件事情，不由问：“之前走过外面的植物也是黑暗生物？”
炼金会长回答：“那是炼金道具。”
特殊部长就有点纳闷：“为什么都是植物系外表的？”
炼金会长思考片刻：“好像是因为植物大战僵尸。”
特殊部长一批人：“……”你他妈逗我？
炼金会长继续思考：“毕竟当年他吃过僵尸的亏，从此耿耿于怀，不能释然……”
特殊部门一群人看着茅山掌门。
茅山掌门：“……”这他妈又关我什么事？气！
别墅之内，捧着手机，对照列表，一气将到手的十一万积分花了个一干二净的席歌心满意足了。
别说，这只向日葵兑换机还挺有用的，不止可以直接将所有恶魔物品直接清点传送，还能将他所有兑换过的物品实时传递过来，不止节省了大把时间与精力，还充分满足了用户的扫货欲望，可以说是非常牛逼了。
他带着满满的成就感，环视一圈堆在客厅的种种兑换物品，先把向日葵放走，旋即从物品中拿出伯爵源血，交给莱茵：“皮皮，给你。”
莱茵收下了这管血液。
他没有立刻喝下，问席歌：“要去补眠吗？”
席歌：“要——不过我先和老萨说说话，你先上去休息吧。”
莱茵应了一声，他转身上楼，心中藏着一点点纠结：
后裔让我自己先去休息。
后裔和他的管家说了这么多话，还没有说完。
后裔和他管家还想说什么我不能听的话？
他到了二楼。楼下，两个人都还没有上来。
莱茵在主卧室的门前站了一会，没有立刻进去，而是换了方向，走进自己的房间。
自从和席歌在同一张床上休息之后，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间就变少了很多，在席歌房间里活动的次数则变多了很多。但这间房间依旧放着一些不能拿过去，只适合自己使用的东西。
莱茵在桌子前坐下了。
他将桌面整理了一下，把有关如何恋爱、如何追求爱人的厚厚一大叠书本整理好，放进柜子里藏起来，接着又把自己根据那一叠厚厚书本写成的《恋爱注意事项100条》及《恋爱成功法则100条》整理好，夹在一本封面正经严肃的外文书籍中，放进另一个抽屉收好。
那个抽屉里头已经有一本正经严肃的外文书籍了。
莱茵的动作在看见那本书时顿了顿，他内心也是有一点点复杂的。
毕竟，就在一个多月前，他还很认真地研究要怎么成为一个好父辈，将后裔好好教养成人。
但是……
算了……
也许我天生不是一个好父辈吧，我还是想要和后裔在一起，而不是等他成年之后就各自分开。
他做出了决定，将手上藏着恋爱法则的书压在另一本书上头，然后关抽屉。
关了抽屉之后，他再从角落抽出画板与纸。
他坐在了窗户前。
落地窗窗帘拉开一半，他藏在阴影之中，而光落在他身前的画板上。
他拿着铅笔，笔尖擦过白纸，沙沙作响。
浅浅的灰色浮现纸张，线条交错间，席歌的面孔跃然纸面。
